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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真想大哭一场,可脸是木的、僵的,想哭也不知道该怎么哭。
四个太监鱼贯而入,轻巧整齐,手里各有捧盒之物,先行一礼,然后说:「奴才们服侍主子更衣。
」
我转头看看明宇,他只是微笑。
不是那种我常见的微笑,或欢快或促狭或温文,是一种淡漠的,公式化的,像是罩上去的面具一样。
站起身来,展开手臂,任由他们把我身上穿惯的布衫褪掉,还好里衣是今天新换的,不必再换。
那些袍子一层一层一件一件,样样不同,繁复工丽。
我觉得我像是个被重重包裹的木偶。
等那四个太监一起垂手退下,外面那个尖细的声音又说:「请侍君主子受礼。
」
窗户推开,外面竟然不知何时站了一地的人,有太监,竟然还有思礼斋里这些日日相见的人。
一眼看到明宇的衣衫,他也站在人丛之中。
那尖细声音的丁兆昌站在一旁,唱礼道:「侍君主子受礼。
」
外面的人齐齐躬身。
太监们一躬之后跟着是一跪,俯首叩头。
明宇他们只是躬身。
整齐划一的声音说道:「恭喜侍君,侍君大喜。
」
我在这样的声浪中,镇定的说话:「各位免礼。
」
「请主子移驾。
」一顶精致的青绸步辇抬了过来,有两个太监上来搀我。
目光不由自主在人群中寻找明宇。
步辇稳稳的被抬了起来。
我一下子像是坐到了众人的肩头上,脚沾不到地,心里莫名的虚。
明宇看着我,沉稳而安静。
我只来得及再看他一眼,步辇已经转过方向,向外移动。
步辇摇摇,前面是长长的队列,后面亦然。
思礼斋今天却中门大开,紫朱的门上铜钉闪闪生光。
车辇稳稳地出了思礼斋的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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